── H有,慎入
 
 
 
 
 
 
烏鴉只懂得鴉鴉的叫著,牠們不懂得別種的叫聲,在那淒厲的鴉叫聲襯托下真令他有接近死忙的錯覺。不是說烏鴉會啄食人類的屍首麼,成群的烏鴉集結在那死去的人之上,代表那生命的結束。
 
 
 
躺在銀灰土地之上,粗糙的令他背部有點疼痛,萬里之外這裡只有他一人,就算他想要睡在這灰地上也不會有人前來阻止。
 
讓他沉睡吧。
 
經過剛才晚宴的煎熬他覺得很是疲累,標榜著吸血鬼獵人的身分去監視眾吸血鬼的行動,然而那班被監視的吸血鬼卻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世。
 
〝殺了緋櫻閑的獵人〞
 
在吸血鬼群中他只被賦予這不屬於他的罪名。
 
 
玖蘭樞,一個能左右一切吸血鬼的王,在這男人為了與人類和平共處而幫助他之下,他才能脫離被吸血鬼肅清的命運,看進那些卑鄙的鬼眼中,是這麼的一回事。
 
然而,這刺殺純血的罪名,卻是這男人強加於他身上。
 
永遠掛著看似溫柔的微笑來迷惑眾人,對他來說那笑容是一種欺騙,被那欺騙的就是愚昧的人。在那男人接受著吸血鬼們的行禮時那笑著的容貌,與他凝視著的瞬間只覺得心寒。
 
寂靜的環境,他清楚聽到自己那不規律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不過這股寧靜被男人的話語所劃破,聽到的已不再是自己的心跳聲而是四處的嘈雜聲音,顯然,他成為了焦點。
 
早已預計過的情況,實在沒感到什麼驚訝的只能忍氣吞聲,難道要他在這裡說出誰才是真正兇手的話麼。在完全不被信任的情況下說出實話也只會被當為謊言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看似平安無事的一場晚宴結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在他面前經過的鬼都會送他一記鄙視眼神。裝作沒事心平氣和的模樣,內裡卻都很在乎他的存在,或許他真不該接受這任務。
 
但選擇逃避,也許只會更加深他的嫌疑以作出接受的選擇。
 
當中到底有幾位知道他同樣擁有吸血鬼的能力,他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把視線從那男人身上移開。
 
習慣性的捕捉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告訴自己這只因為那是吸血鬼中的純血,最應該被監視的存在,背後的一些理由全被他所忽略。
 
場內的鬼漸漸散去,剩下的只有他一個。該是離開的時候,他不想再在這充滿吸血鬼味道的場地再待上一刻,這只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應該說是一些惡劣的事實。
 
就這麼頭也不回的回到校園,夜已深,陽之寮的學生都經已熟睡。睡著是人類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也是令他察覺到自己最危險的時刻。 萬一的不能自控,絕對會有最卑劣的事情發生。
 
他不想回去。
 
 
黑夜的環境一直讓他不能安心成眠,總有睡著後就失去自我的恐懼感。
 
一個人在校園內浪蕩著,腳步自然的踏進那最安靜的公園深處,遠離那充滿人氣的地方才讓他擁有瞬間的平靜。
 
公園的盡頭是一座華麗的噴水池,他曾經跟那男人在這跳著屬於兩人的舞步。那之後兩人的關係依然曖昧不清,當時的甜蜜感令他生怕。
 
太多的矛盾,讓他失去冷靜不能贅清事實。
 
誰說事實勝於雄辯,這一句話根本不適用於他,在他身處的情況下,他的爭辯與沉默也影響不了吸血鬼的判決,假如對手是那個被稱為王的男人,那麼他的命運也只能被操縱。
 
 
躺在那曾被他們踐踏過的地上,若果有誰經過大概認為他是個瘋子居然躺在骯髒的地上,不過這時間不可能有誰會走到這裡來,就算有他也不會覺得尷尬,反正一直是我行我素的人。
 
閉上那雙淺紫晶,噴水池的水濺在他的臉頰上,有點冰涼的感覺也不錯,稍微為那灼熱的心降溫。縱然沒有血水的刺激,光是被吸血鬼眾包圍著的味道已足夠令他覺得難受。
 
急促的呼吸、額際間滲出了汗水,在在都無法自控。
 
剛才男人的容貌,他揮之不去。他與男人間的關係已找不出適合的形容詞,更沒有屬於的名詞,朋友、學長、敵人,統統都不是,就算這乾燥的唇瓣曾經相疊,那男人亦不是他的情人。
 
此時此刻飛過了成群的烏鴉,他一點也沒有覺得被打擾,反而格外的合適。烏鴉並不是來迎接他,不過是樹叢旁剛好有一隻野鳥的屍首。他不禁在想,他何時會像那死去的雀鳥被烏鴉所啄食。
 
不過,他是吸血鬼的話,迎接他的應該是蝙蝠。
 
這是傳說。
 
 
解開黑色大衣的鈕釦,扯開那束縛住喉嚨處的領帶,左脖子上的烙印再次發出陣痛。越來越無視所躺著的是公眾場所,侷促感使他用力拉扯那白色襯衣,最後只剩下數顆鈕釦緩緩繫著
 
長期的訓練讓手掌有點兒粗糙,撫上自己脖子那略為幼嫩的肌膚,更顯出手掌心的粗糙感。輕柔的撫摸可以減低一些痛楚,縱使知道這只是瞬間的錯覺也罷,他想暫時忘卻那疼痛。
 
 
「你怎麼公然的脫衣服?」
「玖蘭樞
 
趕緊的站起來面對男人,軟弱的一面被如此窺視著讓他感到不安。
 
再次的,再一次的在最想要享有寧靜的時候被這個溫婉的聲音所破壞,無論幾次仍是覺得驚訝這男人特別喜歡靜俏俏的出現在他眼前,更生厭的是他都不能察覺男人的接近,是失策。
 
「你是要誘惑誰嗎?」
……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他接不上話,不擅於言詞的他不懂得應接,只能愣住的站在原地面露訝異的神情。他從未思考過誘惑的詞意,真要點明這詞彙的含意他只會想到血液的誘惑。
 
「我先走了」
 
他跟這男人並沒什麼好話要說,再待下去只會加深他的矛盾。這種時候還是會選擇逃離,懦弱的一面早已經呈現也沒有逞強的必要。
 
讓他離開吧。
 
 
「等一下
 
手腕被男人緊緊抓住,那是甩不開的力度,掙扎的話也許造成骨頭碎裂。總是惡言相向的他現在卻說不出一句話,除了放開這拒絕之話外,已想不出更適合的字詞。
 
「你認為我是這種人嗎?」
什麼人?」
「看著你逃走也不生氣的人啊
 
瞪著的一雙紫瞳,可以看出他的憤怒。那原本觸碰著手腕的指尖不知何時已抓著他的下顎傳出陣陣的微疼,那力度明顯不輕,下巴被緊緊的固著動不了,粗暴的行為與男人臉上的微笑成了對比。
 
「放
 
被狠狠的牢固著顎骨連說話也顯得有點困難,好不容易才咬緊牙關稍微發出一點抗拒之聲卻被抓得更緊。
 
「你認為,我會放開嗎?」
 
這男人的氣勢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給震懾而動彈不得,越發湊近的一張精緻臉龐,深邃的輪廓清晰可見。那緋紅眼眸、高挺的鼻子、然後,那泛著淡紅的唇瓣印上了他的乾燥
 
不一樣的觸感互相摩擦著,那略帶濕潤的淡嫣滋潤了他那乾燥的唇瓣,稍一想要躲開就感覺到那抓著下顎的手指加重了力度,把他的臉板回面向著。
 
不讓他逃開這吻。
 
 
無法閉上眼去享受這個吻,有別於甜膩感覺,現在他只覺得難受。難受的不是因為被粗暴吻著,也不是那疼痛的下顎,而是接吻的對象是這男人,以及接受這吻的自己。
 
在看到這男人突然出現時就經已意會被吻的預感,應該說在更早之前,當仍在那夜宴中看到男人的笑顏已猜出後事。或許他還是有避免的可能性,若果他沒有來到這公園而選擇回房間的話
 
也許,內心深處他也在期待這一刻的來臨。
 
 
男人的手指像是把他的抗拒全拋開,肆意的在他身上遊走。
 
半敞的胸襟露出了纖細分明的性感鎖骨,像是只要一碰就會碎裂的纖細骨骼,卻有著誘惑別人的能力也不自知。令人不自覺的想去觸摸,確認著那骨頭會不會被輕彈一下就會裂開。
 
指尖由鎖骨滑落到同樣若隱若現著的粉色果實,在那白色襯衣下玩著捉迷藏般。看似半躲藏著等待捕捉他的人,卻久久未聞聲音而探出半個頭來,才剛探頭就被那輕易的捕獲
 
也許早已來到現場,只等待著他自投羅網。
 
你追我逐的從來都比較有趣。
 
 
抿緊了唇不發一聲利用仍能活動的雙手推拒著貼近的男人,手指勾出一條銀色鎖鏈,鏈子的終端環扣著一支銀白色的槍。正要利用槍枝來作出最後的反抗時,那銀白已被奪去
 
「玖蘭樞!」
「這是懲罰。」
 
毫不猶豫的說出懲罰的話語,下一步連人帶槍的一起被推倒在水池之中,濺起的水花散落,把那站著的男人的衣服也弄濕。
 
不過,這就是目的。
 
華麗噴泉在灑出最後一幕後像是失去生命一般的靜止下來。水沾濕了他的髮絲、本已不整齊的衣服以及那被丟在旁邊的銀白色。
 
銀鏈子與他褲子的腰環相連著,本來的用處是想讓槍枝更牢固的跟在他身旁,然而這時候鏈子卻成為那男人的一樣武器。頗長的銀鏈被男人利用著,纏繞上他的一雙手
 
這就是所謂的懲罰嗎?
 
手的活動能力被完全封鎖,他只剩下一雙永不妥協的淺紫晶,用盡最後一刻的氣力來瞪著面露微笑的男人。他不記得有做過什麼惹這男人生氣的事,若果是因為他想要逃跑的話
 
果然,沒有退路。
 
 
早已被困在男人為他所建造的華麗牢籠裡,沒有出口。脖子上那無形的枷鎖宛若纏在手腕的有形鎖鏈一樣,緊緊的繫著。有形與無形之間並沒有分別,他猶如扯線木偶般被操控著生命。
 
池水很冷卻冷凍不了他內心的燙熱,被如此對待仍覺得灼熱無比,可能已是末期症狀。掙扎久了也有疲憊的時候,身與心都已無力再奮抗下去,那倒不如嘗試這種味道
 
水黏稠了他的褲子覺得有點不舒服,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他的不快而續一把礙事的衣服褪去,皮鞋、襪子、長褲
 
那被過份挑逗的蓓蕾悠悠挺立著,稍為輕觸就能夠刺激他身體的動脈,包括了下半身那被強行暴露於外的灼燙。
 
「你有反應了」
「用不著你告訴我
 
男人的說話是要提醒著他身體的反應,自己身體的狀況他比誰都要理解,用不著對方解釋著。更何況這種具體的反應也是由男人一手造成,他聽起來不過是男人宣示著主權而已。
 
「啊?那零你要我怎麼做呢?」
 
停止了一切的動作,男人用著挑釁的口吻問著。理性告訴他要趁這機會逃離,生理的反應卻出賣了他的思想,身體本能地想要更多,這是被肆無忌憚的挑逗後的後遺症。
 
咬緊牙關沒發出一絲聲線,這叫沉默的拒絕麼?
 
 
「是這樣嗎?」
 
沒有一點兒的不耐煩,男人戲謔的陪著玩。玩,對他來說這絕不是一場遊戲而已的事情,但在男人面前就連情事也變得玩味起來。
 
大腿被來回的輕撫著,指尖沒有停罷的撫著內側最敏感的位置,身體抽搐的輕輕顫抖,不是恐懼而是快感。曲起了膝蓋,他無法承受這過度的撥弄,不但沒有降溫,而使腿間的灼熱感再次升溫
 
「不
 
燃燒的火焰並不容易被滅息,倔強的不要開口要求,最終仍是敵不過男人多次的故意挑釁。最後一道防線也被狠狠的割開,遺留於他身上的只有羞恥,這等恥辱足以致使他不能面對自己。
 
包圍著慾望的手心意外是溫熱而沒有冰冷感,吸血鬼也是有溫度的麼。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多餘,同樣身為吸血鬼的他身體不就正在發燙著。慾望的頂端被指尖輕輕撫慰滲出了白色的液體,來回的摩擦造成膨脹效果。
 
很舒服,他現在唯一的感覺。
 
 
噴泉的水漸漸退去,越來越稀少已掩蓋不了他的下半身,每個動作所帶來的反應,毫無保留地全映進那雙緋紅眼簾。
 
「零看起來很滿足呢」
 
滿足的只有身體而已,內心深處卻依舊空虛等待著誰來填補上。心臟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只能當一個空殼的娃娃,他不喜歡這樣,他還是他絕不能任由別人擺佈卻默不作聲。
 
「走開!」
 
遲來的反抗在這種骨節眼說了出口,剛才的迷茫從那狠瞪著的眼眸中消失。他不是男人的玩偶,他有他的意志,依賴著這堅韌生存下去,縱然命運並不全由他所控制
 
「這是拒絕?」
 
身體的感覺仍未消去,急速的呼吸聲伴隨著男人略帶生氣的聲線。一直懸掛在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他看得出男人的怒氣。總是擺著溫柔的臉龐生氣起來卻可怕的震懾了他
 
驚慄感由然而生,那雙沒有溫度的紅瞳使他猶豫了一些。
 
「是!」
 
沒有退路的他也只能抗衡著,現在退卻的話後果應該會很不堪切想,那就盡最大的一口氣來推翻剛才的懦弱舉動。
 
「零,我說過了吧,我會生氣的喔」
「玖蘭!」
 
有別於之前挑逗意味的吻,這個親吻要來得粗暴、侵略。在他口腔內亂竄的舌尖沒有給他呼吸的空間,用力的咬破那舌,帶著血的味道,但深深貼緊的唇瓣還是到缺氧的一刻才肯放開。
 
 
沒有多餘的喘息時間,男人突然把他從池中拉出來,環在手中的鎖鏈發出微微聲響,有點刺痛。
 
「是你惹我的,零!」
 
憤怒麼,是憤怒讓男人失去理智般的侵犯著他麼。從未感受過男人如此激烈的情感,一刻間他作不出任何回應,界定不了那情感從何而來,也贅不清事實的真相
 
「啊呀!」
 
男人一口氣的貫穿了他,這股疼痛就是給予他的懲罰。
 
腹部與池邊互相摩擦著令小腹的肌膚有點磨損,手腕有著鎖鏈的痕跡。頑強的他絕對不要流下淚水,現在的恥辱跟四年前的有著天壤之別,連這種的都忍受不了那他怎能背負過去活到現在。
 
腰身配合著男人的節奏律動,一次又一次的。
 
經過多番的翻動,身體早就脫離了他的意志給男人任意的擺佈著,快感能使人失去理智,就算是他也有同樣的後果。口中發出甘甜的呻吟聲,敏感的身體被撫弄著,快感一下子到達了頂端釋放出慾望!
 
無力的伏在池邊,不規律的呼吸聲顯示著一場歡交的結束。
 
 
「零
 
男人緩緩伏貼在他背上將他輕輕抱住,情愛的餘韻仍未散去卻感受到對方手指的溫柔輕撫。這算什麼,不禁在心中問上千萬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你,到底想怎樣
 
枷鎖仍未被解開,一句不適當的問句在這場合出現有點大煞風景,然而這是他隱藏於心多時的話。
 
「安靜,讓我像這樣待上一會」
……
 
 
 
他與男人有著看不清的距離卻也有著看不透的牽絆,不可思議的是這男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除了憎恨外也有著另一種一直裝作沒看見的情愫。但現在,他想要這麼被擁入懷中。
 
就算身體的傷痕忍忍作痛,他仍是渴望擁有
 
 
這就是他願意的理由嗎?
 
 
 
 
 
 
 
 
。。完。。
21 FEBRUARY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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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