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白色的棉被,白色的衣服…眼前無一物不是白色的,能映入眼簾的…只有白。白得令人平靜、白得令人窒息卻無法討厭,因為那是屬於自己的顏色…
深紫眼眸微微瞌上後,看到的卻是相反的漆黑…剛剛明明都是白,卻一下子變得漆黑起來,黑中沒帶一點兒白…若果說白色代表純粹,那黑色就代表著什麼…黑夜?混沌?不幸?無止境的深淵?
答案實在太多,他無法作出正確的選擇…沒錯,他只會接受正確無誤的答案…他不需要這種虛無的答案。
眼睛沒因為得不到理想答案而睜開,反而繼續在那深邃的顏色中徘徊,想從那漆黑中找尋著一絲別的色彩,可能,那色彩就是自己所要的答案……
同樣是白得透徹的房間,傳來一陣陣刺鼻的膏藥味道,他並不喜歡這味道…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一點趕走這種令人不耐煩的味道…陽光透過躺開的窗戶射進來,刺眼的半瞇起眼…
微風輕拂進來帶有陣陣花的香氣,輕動鼻頭嗅著那淡淡的芬芳… 嘗試嗅出那芬芳是屬於何種花的香味。那是一股他最熟悉不過的味道,不過又有點不一樣,這味道夾雜著一點點樹叢的氣味… 可能外面都是花叢使氣味變得複雜起來。然而能刺激他的果然只有那一種花的香氣…就算有千萬種花的芬芳,他仍能找到那個唯一的味道…
這時,突然吹起一抹強風,讓窗戶自動關上… 撲鼻的芬芳開始漸漸流散,剩下的又是那股氣味…不…似乎仍有一種香氣沒有消失,唯獨的殘存在自己的嗅覺中……
『咯咯…』
這種時候不知道是誰來打擾自己的沉思,有點不悅的睜開雙眼,暫時擱下不去找尋那答案「進來…」給了門外的人一個簡單答覆
「哥哥…」
「有什麼事…」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變化…不過知道來人是誰的一瞬間,閃過了一層名為失望的情感。為何會有這情愫,他不清楚也並未想去理解…
「那個…謝謝您…」站在門邊的女孩向自己鞠了躬「還有…」女孩欲言又止
「妳想說什麼…」他仍未看向那女孩一眼,眼睛一直停留在窗外樹上的一對雀鳥上
女孩抬頭定睛的看著那沒正視自己的人「祝您早日康復。」顯然這句話不是女孩原本想講的話語,當發現自己又再次被忽略,只好吞下它…
看到雀鳥飛走,臉微微轉向看著那女孩「嗯…」簡單卻有力的回覆「露琪亞…」叫了那女孩的名字
「是!」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即站直身子,就算身為那人的妹妹,仍然不能不對她這個哥哥恭敬萬分
看到露琪亞的反應「妳可以出去了。」這句話延遲了半秒才說出來
「唔…是…」再一次的鞠躬,女孩帶上門靜靜離開那白色的房間
聽到女孩的腳步聲消失後,他沒有再閉眼找尋答案,反而低頭撫上纏在自己胸口的紗布…白色紗布的底下,有著血紅的傷口…血是紅色的。紅色…想到什麼的他再次閉上眼睛。今次看到的並不是那漆黑,而是血紅,還有他……
驚覺自己看到了什麼後,他唇角揚起一個向上的細小弧度,很細很細…
「原來這就是答案…」
露琪亞離開哥哥的房間後,跑到不遠的另一間白色房間,今次她並沒有禮貌的先敲門…而是不理裡面的人是否許可就大力打開門
「戀次!」
仍沉醉在那股花香的人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看向門口「豬頭!妳進來不會先敲門啊!!」忘了身上各處的傷,習慣性的吼了出來「痛…」
「我勸你別亂吼的好,小心傷口再裂開掛掉」露琪亞戲謔一笑
「妳來幹嘛…」手捂著傷口問著
「來看哥哥順便探望你…你沒去看哥哥嗎,副.隊.長…」
「呿…我待會會去…」聽到自己只是被順便探望有點不爽,至於去探望那個人,他仍未有這股勇氣…「那妳也順便探望完了吧,快走…別打擾我!難得我在思考卻被妳無謂的打擾..!」
「喔?」露琪亞挑眉看向床上的戀次「你也會思考的嗎?」
「妳多事…快點走!」無視露琪亞的疑問,他一心只想盡快把她趕走掉,儘管有人來看自己是很高興,不過現在他少有的只想自己一個人獨處好好思考。
「那你好好休息吧…」看到再次陷入思考的臉,上前戳了一下「我勸你還是別想了,以你的腦袋也不會想出個什麼來…」未等及床上的人向自己發怒大吼前先速速離開現場
「妳說什麼!?」當他吼出這句,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誰說他不適合思考的,正想要找證據去否定這句,卻因找不出個什麼證據來而陷入自我厭惡中…剛才那些花香,早因為女孩的無禮舉動而在這狹小房間消失殆盡,連一丁點的氣味也沒留下來…
沒放棄的想從空氣中找回那股香氣,最後還是失望的躺下憶著那令人懷念的味道,他只能這樣做…他認為,他只擁有回味…回味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每天總是被一疊疊的公文包圍,這樣空閑反而不習慣… 突然站起來穿起外衣,想去看看那答案中的他…
無聲無色的來到他房門前,不發出任何聲響的打開那扇門…
映入眼簾的是紅髮的人壓著被子熟睡著,看樣子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醒…他靜靜的走到床前,俯視著那赤色…長長紅髮散落在純白的枕頭、衣服上…在那寂靜的白色上,這抹紅並沒因此收起它的張揚豪邁…
目光無法移開,情不自禁的伸出指尖輕勾起一小撮髮絲放到唇邊烙下一吻…他,朽木白哉,第一次知道自己仍會有情不自禁的一刻
白哉放下那撮紅,靜靜的離開這房間…這件如偷襲的行為,只有他知道…
那撮紅髮的主人,到晚上才清醒過來。本應人們睡覺的時間,他卻清醒的很…輕嘆一口氣,打開窗戶仰望星空消磨時間…
午睡時他做了個夢,朝思暮想的人在他的髮中留下了一個溫熱…伸手輕抓自己的髮,他聞到…那股淡淡的花香…
『也許那不是夢…』他想這樣相信著,鼓起勇氣明天去探望那人…
隔天清晨六時半,門外傳來敲門聲,早在六時已起床的白哉有點驚訝是誰在這時間來探望自己,但從不認為那會是自己想見的那人…
「進來」平淡的回答,眼神依舊停留在再次回到樹上的那對雀鳥上
「隊…隊長…」
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叫喚,內心不其然有點高興輕喚了他的名字「戀次…」然而這高興的心情難以從他臉上表情跟聲音中觀察出來
兩人一直保持這種沉默,從他比那坐在門邊的戀次早一步開口說話到被橘髮男子打擾的數小時後的現在…他們沒再開口說過一句…
「我…我還是先走了…」數小時後,戀次打破這沉默…
這不是他想要說出口的一句…他想跟白哉說的話有很多很多,但就是開不了口…每每看到眼前人的冰冷,話語總會卡在喉間,發不出聲音…縱使他留戀著那櫻花的香氣,也無法安然跟這人獨處太久的時間…
就像毒品一樣…那香氣會令人上癮……
「不准走,這是命令。」白哉向已站到門前的人頒下命令
連把人留下也得用命令的方式,貴族的尊嚴已深入骨子裡,他無法說出什麼甜言蜜語來…瞌上眼睛看到的仍是紅色,早在第一次看到這抹紅已了解一切。
「這…這什麼命令…」戀次緊張的轉身看向白哉
「就是命令,好話我不說兩遍…」終於把視線轉向戀次身上,深紫眼眸直直的盯著他看
「隊長…我…」他認為說不定現在問的話,能得到想要的答覆…他這麼認為「我…仍是你的副隊嗎…」緊張的等著答覆
遲疑了數秒才回答「未有更換副隊的計劃」模稜兩可的答案
「怎麼這樣…」不太滿意這答覆,微微抱怨
白染紅、紅染白,染出粉紅旖旎
粉紅櫻花窗外散落,發出淡淡誘人花香…
。。完。。
4 OCTOBER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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